上海白癜风微信交流群 https://www.zghy.org.cn/item/475654155178790912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细雨蒙蒙中从德兴回,再次发一下这篇回忆录。父亲享年95岁吴齐鸿回忆录一、苦大仇深立下从戎志我系江西省鄱阳县田畈街碧山乡东湖村上脑自然村人。我生于乱世,时值北伐战争,国家多事。年农历十月初一午时出生,才五天,就遭兵荒马乱之难。在一片枪声中,慈祥的母亲周艳花抱着我跟随群众跑反,躲藏离家五、六里路的树林中。我的娘是缠过足的,走路步子慢。道路崎岖,娘忍着饥饿,踩着鹅卵石小路奔跑,脚底受了伤,阴天时,足跟经常有隐隐作痛的后遗症。我娘没有吃饭,缺奶,我饥饿啼泣不已,哭得肚脐眼都凸出来。同伴中一位妇女对我娘说,婴儿这般嚎哭,将会暴露目标,被乱兵发现会招抢劫!你家反正已经有三个男孩,不如把这啼哭的婴儿弄死,免得被发现,连累我们一群逃难的人。我的慈母岂能忍心下毒手,于是含着热泪离开了人群,抱着我到别的树林里躲反。几天后,大路上乱兵走远了,社会日趋安宁,我娘拖着疲劳的脚步抱我回家。父亲给我取名治生,字怀远,意思是我出生后,经乱世,祈盼此后天下由乱入治。这一些经历是我七、八岁懂事时,父母亲告诉我的。大概是年,家乡遇百年罕见的旱灾,屋后的池塘都干枯了,群众中在池塘里种莱。我家八口人,每顿只一升米下锅,加一篮罗卜莱,每日两餐度日。我时去田间割禾、车水、放牛,做些杂事。父亲吴凌云因家贫,只读了四年私塾。我六岁起,就随父亲读三字经、四书、鉴略、春秋左传。父亲对我要求非常严格,读书走神、背不出书,就得挨打,有时头上都打起包来。家极贫,我都是穿兄长传下来的旧衣服。12岁时穿着破布袜、套着草鞋,跟着怀恩三哥踏霜走雪去砍毛柴,一天两担,每天走32里路。父亲望子成龙,晚饭后,要我在两根灯芯油灯下读书。房屋漏雨时,就得撑伞或戴斗笠而读。时而借点枝香的亮光看书,眼泪都熏出来。父亲年已半百,身体很不好,我先后去马堂朱家祠堂、卢家、碧山朱集成老师那里读私塾。他与家父是至交,我是免费读书的。在卢家读书时,有一中年妇女常叫女儿送鱼给我吃,我感恩不已。我在碧山努力读书,开了窍,已会解书,文言文写得好,名列前茅,受到朱先生称赞,说将来有出息,我父很高兴。随着时局变化,家父认为光读私塾没有前途,于是学数学、读胡汉民所著的“三民主义问答一百条”,准备去考中学。大概是年期间,当局为阻止日寇侵犯,下令破坏公路,我们兄弟都一齐出工参与。年,我的大哥推着独轮车,装着斤大米送我徒步余里赴浮梁旧城临时中学读书。临中一部分学生是贫家子女,有从沦陷区去的,有难民证可免学费。家父费力搞到一证明,报名时没有及时交,结果失效。校中生活是艰苦的,早稀饭,黄豆佐膳,未到两小时,肚子就饿了。中、晚两餐则是糙米饭。桃溪渡药店舒晓春是我的同桌同学。宿舍是在一个大祠堂里,冬天很冷。我因家贫交不起学费,只读了一个学期,就辍学在家。大约是年至年期间,我的大哥和三哥先后被抽上壮丁名单。家父怕兄长当兵,于是只得四处向亲友借钱和卖田请人顶替,耕牛都变卖了。这样一来,家里便搞穷了。后来,二哥怀珍又被伪保长吴文星(坏蛋吴林兰暗中指挥)带着荷枪实弹的乡丁五花大绑抓了壮丁。一家人哭哭啼啼。身体虚弱的父亲长期患胃病,精神上受到极大的打击,经常悲伤叹气,曾写对联:半生来、半读、半耕、半事不成,头半白。下联一直未对成。国民党反动统治弄得我家暗无天日,乡保长横行霸道,伪保长吴林兰还扬言等我年满18岁,也要抓去当壮丁,申言要把我兄弟全抓去当兵。家无宁日,我惶恐不安,时时躲在楼上。当夜幕降临,忽闻急促的犬吠时,我与三哥怀恩便胆战心惊,冒着风雨,匆匆离家,途经马尾港、坑口,前去臧家湾姐姐家里躲藏。我们的心灵受到严重的摧残、对国民党乡、保长的倒行逆施深恶痛绝。家里原墙是用茅竹编的再糊上泥巴避风,父、三哥和我同睡在一起。家里养了一只黄狗,家父取名黄耳,它很乖顺,我的床底向外开了一个小洞,黄耳守候在洞口,当外面发现异常时,它就狂吠不已就好像是警报信号,此时我和三哥从后门逃出外面避风。年的一个午夜,七、八个兵痞荷枪实弹来抓我的大哥去当壮丁,黄耳即狂吠不已。它好像是训练有素的军犬,竟猛扑向乡丁身上,吓得乡丁一时不知所措,我的大哥趁此机会手持防身的铁器掏开泥墙逃走,幸免于难。我的大哥身高一米七六,体格强壮,学过拳术,胆略过人,论武功,对付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却无法对付乡保长豢养的武装乡丁!为了躲避国民党抓壮丁,他只得抛开自己的田地,任其荒芜,携妻带儿,离乡背井,租地主的田耕耘度日,三哥怀恩给地主打长工,家里只有17岁的怀福弟弟劳动瞻养老母。正当国民党大肆抓壮丁的年,家父唯恐我被抓走,由大哥带我去槎塘开井冻吴家躲风。吴家念同姓之谊,留我在他家吃住,对我蛮好,此时我温习功课。他家里经常有新四军地下交通员来往。这时候我结识了鄱北地下党组织特派员田青同志,我耳闻目染,深受影响,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遂萌生了参加新四军之念。此事我暗暗告诉了家父,他表态同意。年2月中旬,60岁的父亲怀着满腹遗恨辞世。姐姐、大哥四处借钱买棺木。家父遗体停留多日已有异味,全家痛哭不已。草草安葬了父亲后,我就去姐姐家避抓丁之风。不几天,由姐夫刘金顺送我去参加新四军,他送了七、八里路,我俩挥泪分手,他叮咛我保重,好好地干一番事业。于是我又回到天井冻吴家暂住,以待天时参加新四军。二、立志参加新四军年二月底那天,哗哗的倾盆大雨,地下工作领导田青(解放后任鄱阳县县长)到吴家找我。谈话申言带我去参加新四军。他先行探路,地下交通员范某带我启程。于是,我匆匆告别了吃住两个月、未付分文的天井冻吴家。深感惭愧。我去参加新四军,为了避免家人被国民党迫害故改名吴齐鸿。当时地下交通员范某(中共党员)说,我们的一路行程都要通过国民党所管辖的地区,以及封建会道门、日本鬼子的封锁线,务必遵守纪律,听从吩咐。于是他在前领路,军属陈水红第二,我第三尾随其后,出发了。通过茂林时,我怕掉队,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的人影,同时要毁掉路标。我们互相佯装不认识,彼此间保持15米的距离,唯恐意外。这是第一次尝到地下工作的艰辛。我打赤脚走了50里的泥泞路到了石门街,这里与安徽毗邻。老范机警地寻找到地下交通站家里。他们耳语几句,找到一个安身处。主人端来三碗饭和腌豆腐、腌菜、竹笋。我们饥不择食地正吃着,忽闻急促的大吠,交通员说有情况,我们即放下碗,主人带我们去躲藏,并嘱咐:倘若鬼子来搜,你可装哑巴,因为你们没有良民证,要防不测。十几分钟后,交通员来说没事了,我们心里才好像放下一块大石头,又回桌上吃完饭,然后匆匆地离开石门街地下交通站,踏上了安徽的至德县。整整走了一下午约70里路,在一个陌生人家里投宿,脚上起了大泡。翌日又启程,同行十多人,经几天仆仆风尘折回到江西的彭泽县,到达新四军七师所管辖地方的乡政府,我们就住在前沿江支队住过的东冲王家。彭泽县本属江西,之所以绕行一大圈到彭泽,是为了避开国民党的封锁。我当时年纪最小,有些文化,阅读了刘水泉留下的新四军办的一些小报和杂志。此时沿江支队已开去贵池,等了二十几天,等不住了,带队人田青又另有任务,他们和陈水红等全部返回鄱阳农村继续做地下工作。我只身一人跟着乡长陈慕芬(地下党员,会唱黄梅戏,当地人称师傅),当时我一个信念,就是等着沿支刘水泉的到来,参加新四军。当时游击队的区政府区长很赏识我,其妻同情我的身世,想叫我当文书。五师游击队指导员也器重我,亦想要留我参加五师。我却执意去寻找老乡刘水泉参加新四军七师。不久沿江支队派来一侦察队(一个武装班,武器精良),主任是孙纪正,其任务是往来皖赣边区刺探军情、敌人动态,若遭遇敌人,不得已就边打边撤,并与当地乡区政府武装分队一起活动,他率领侦察队昼伏夜走,穿梭于犬牙交错的敌占区,流动性很大,生活上异常艰苦。我跟着他一个月左右,直到找到刘水泉。刘是我的老乡,年参加新四军,年南下,任鄱阳县大队副政委,去景德镇剿匪,途中晚上住楼上被火烧,追认烈士,南昌烈士纪念馆有他的遗像和革命事迹。鄱阳县志上有他的革命事迹的纪实。年4月中旬,彭泽县新四军民主政府玉田村那个乡乡长陈慕芬将我介绍给新四军七师沿江支队派出的侦察分队孙纪正主任(团级),从此我就跟随孙主任往来于皖、赣边区侦察活动,每次逗留与到宿营地,孙即派几名战士放哨,以防不测。此时孙主任就挥笔疾书,把所获得的军事、政治情况资料及时交给当地的地下交通站,逐级转呈沿江支队的首长。这支侦察分队生活是非常艰苦的,吃上顿没下餐是常事。有时刚到目的地脱衣休息,忽报有情况,又得火速仓促转移。但是,侦察分队与当地的地下党组织、人民群众息息相关,情报准确。虽然出没于犬牙交错地区,情况非常复杂,但能往往化险为夷。我跟着孙主任搞侦察活动两个多星期,艰苦努力地工作,最后抵达贵池县东部沿江支队住地,会见到该支队锄奸股长刘水泉。我向他自我介绍,刘说:久闻尊父之名,对你家情况也有了解,欢迎你参加新四军,随即安排住宿,给我上政治课,讲革命道理。从此我才知道马克思、列宁、斯大林等革命导师的情况,懂得了参加革命,是为劳苦大众求解放的道理。三、在“抗大”的熔炉里见到刘水泉的第二天,他经过请示和批准,叫我去皖省无为县新四军七师抗大第十分校学习。其介绍信上称:吴齐鸿,十八岁,系鄱阳县田畈街人,家庭贫农,本人学生,历史清白,兹介绍去抗大学习,支队长:傅绍甫,政委:黄先。刘水泉另寄一信给抗大第十分校张教员、嘱他对我进行政治教育与帮助(意思是培养我入党)。这两封信,均交给我自带。当我在刘的办公室领取八万元(伪币)做路费时,适逢傅绍甫支队长来了,询问我的一切,我介绍所知道的沿途敌军番号与动态,他高兴得直点头,并再批给我十万元。刘水泉说:你此次去学习是跟随运送一批弹药的队伍一起走,沿途要通过日、伪、顽、封建会道门地区,一路上是极其艰苦的,对你是一次考验和锻炼。我当即表态:我家饱受三座大山的压迫,对国民党深恶痛绝,愿听从共产党领导,赴汤蹈火,义无反顾。当时有五名交通员武装护送,我们一行十多人总是趁夜幕来临时,走山边的小路向北前进。出现险情时,则翻越崇山峻岭,风雨无阻。弹药运送是一站交一站、清点验收、并打收条。如已收到子弹发,手榴五十余枚,以及吴齐鸿等人已到等语。假如发现前面有敌情,则折向后站,伺机再行。走到第四天,快将离开贵池的边境,漆黑的夜晚,忽然背后约五百米外响起了清脆的步枪声,接着是哒哒的马啼声,人群喧哗声,好像是追赶前面的人。我们即离开大路,迅速隐蔽在稻田里。交通员随即掀开手榴弹盖,准备与敌人拼个死活。其紧张之情扣人心弦。幸而稻田里有众多蛙鸣声,掩盖了我们的脚步声,敌人没有发现我们。等敌人走远了,我们便火速改变方向,穿过深山穷谷疾进。经过十多天艰苦的跋涉,到达青阳县,把弹药如数交给当地的沿江支队转运站。这是沿江支队张主任管辖地区。我们一行五人仍由地下交通员与当地地下党组织护送,一站一站昼伏夜行。一天行至九华山脚下的村庄时,忽然传来消息有情况,我们即转移七、八里路休息。以为这里可安稳地住下来,可是不到一小时又有情况,只得又转移,逗留半小时,就走,最后住在一个茅屋里,蚊虫甚多,随手可抓到三、四只蚊虫,可是披星戴月,疲劳不堪的我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次日起床,看到身上数不清蚊虫叮的红点。我为了去参加新四军哪能顾得这些。走到铜陵县边境,大约是晚间十时许,带路的交通员迷了路。漆黑的天,我们朝北走,不久发现有军事交通沟,再向前走,隐隐约约发现一高大圆形建筑。大家凝视着前方,原来是一个碉堡,吓得我们的心几乎跳出来。天幸那里面没有什么动静。是空的,一场虚惊。我们又折回原处15里,天晓,群众说碉堡里原来驻扎十多个日本鬼子,一个月前撤走了,你们真命大,否则是送上门的俘虏。来到离长江边尚有里的村子,那天晚上我在交通员的带领下走了四十多里,疲劳极了。拂晓,刚来到地下党组织所指定的群众家里,只十多分钟,那家房东说,你吴某是外乡人,没有良民证,而且操外乡口音,很危险,要我马上离开他家,恐怕连累他家,于是带我到离他家半华里的密密麻麻的树林里躲藏。那个老表还是蛮好的,搬一张小竹床,叫我在那儿小憩,并说过一个小时他送吃的东西来。这时我非常害怕,不敢睡觉,就躲在丛林里窥视四方,以防意外。不久那个老表果然送来一莱筒面疙瘩,我饥不择食吃光了。等到天黑,我继续由地下交通员护送,克服千辛万苦,终于抵达长江边。我第一次看到无风三尺浪的长江,觉得很新鲜。交通员嘱咐:芜湖那边经常日本鬼子的船只游弋,千万要听从指挥,注意安全。我上船后好奇地到船头观看江景,忽然一个浪头打来,惊慌不已。船老大叫我快蹲下船舱里。快上岸时,忽闻下游有汽笛声,是日本人的船,离我的船米时,我们已经上岸。渡过长江后,我步行10公里到达无为县恍城区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第十分校报到,继而转介绍信到抗大五队。领导接见了我,发表填,家庭成员,个人出身,社会关系,以及为何要参加新四军等,手续办好后,我即穿上灰色军装,戴上发给我的斗笠、万岁牙刷、蝴蝶牌牙粉、瓷碗、油布、被单等。我编入四班,全班干部12个人,只有两支老套筒步枪,每个人都发给一把大刀。从这天起,我就正式成为一名抗大学员。天天在《抗大校歌》声中学习、训练。我在政治上是排级待遇,每天上午听教员讲毛主席《论联合政府》、《论持久战》,朱总司令《论解放区战》、《游击战术》,我认真做笔记,参加讨论,写读书笔记、心得体会。下午军训,队列教练、射击投弹、野外的磨、爬、滚、打等。一周一次的紧急集合,周六清晨整队去校部大会操。我觉得什么都新鲜。五队队长原是部队的副团长、指导员叫张明(营级),全队成员来自四面八方,都是小知识分子。有30多个上海人,个别是大学生。全队只有两个江西人,其他全是皖省的,我还记得班上有唐竹友、张运生同志视若兄弟。随着形势发展,军事课目增多,要求更严格,生活抓紧了,要求10分钟吃一顿稀饭,一切动作越快越好。发给每人四斤苎麻打鞋子,另发三双布鞋,每周不定时至少搞三次紧急集合,十分钟全队整装出发,晚上不解背包、不脱鞋睡觉,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八月,苏联红军出兵东北,消灭了在东军八十万。八月十四日,日本鬼子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经过八年抗战胜利了!我们兴高采烈庆祝,排演节目开大会。然而,此时军事训练更加强了,组织纪律性要求更严格了。领导上大会小会讲虽然形势大好,但是要防止国民党夺取胜利果实,我们要去大城市接受日本鬼子投降。抗大是跟随七师行动的,头一晚行军走了八十里,走错了路,反反复复;实际上直径只有50里。行军两星期,一路是都是吃杂粮,甚至一天只吃一餐,上海籍的同志,以往在家里过惯了富有生活,现在吃苦了,有的犯胃病,痛得在地下打滚。个别人吃不得苦开小差。抓回一个开斗争大会,进行了批判。不久我们五队同学全分配了,我调去十九旅文工队当队员,学唱歌,做宣传工作,并在近伍百人集合中教指战员唱歌、鼓舞士气。四、驰名全国的“北撤”四个月的抗大军训,一个多月的文工队员生活,我们并没有去接管大城市,而是迎来了全国闻名的新四军“北撤”。日夜兼程,总是向北疾行,每天至少60—70里,乃至百里。经常挨饿,有时以花生米充饥,缺粮时,只得向老百姓讨吃,甚至有时不顾纪律,挖群众的红薯充饥。放几角抗币在老百姓地里以示我们没有白吃你们的红薯。同志饿倒了,团结友爱相互搀扶而行,毫无怨言,一个信念就是跟着共产党走。长期栉风沐雨的生活,根本没有时间洗衣服,身上长了许多虱虫。当准备冲过津铺铁路,离新四军二师根据地只有50里时,国民党有两个团拦阻我部于东西两处,封锁我军去路,新四军七师则以55团派两个营兵力从中线突破,而56、57两团分别阻击两侧的敌军。火光冲天,子弹从头呼啸而过。我们随旅部强行冲过封锁线。这个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怕。每个人背七、八斤的行李,十几路纵队跑步前进,有的妇女躺在担架上生小孩,腥血直流。穿过铁路二十余里后,心里踏实了。可是强大的敌军还是尾追。我军边打边撤。领导上讲绝对不能掉队,否则会做俘虏的。虽然在黑暗中我都是目不转睛望着前面同志的身影,传口令快跟上,始终不掉队奔跑。有时步子放慢了,一面走一面打瞌睡,甚至在慢行的几分钟里还作梦呢。行军每走30里就休息15分钟,席地互相背靠背而坐,就觉得不错了。到了定远县新解放区大休整,庆祝“北撤”胜利到达目的地。伙食大大改善,吃了几天美味佳肴,大家兴高采烈。整整行军两个月,冲破国民党军队前阻后追,大约行程近伍里,领导上说,这次新四军七师“北撤”是我军史上取得很大的胜利。我幸而早在“北撤”前做了充分的准备,所带的三双麻打的鞋子和三双布鞋都穿破了,大雨中大斗笠起了很大的作用。“北撤”是党中央、毛主席英明的决策,指挥新四军北上的部署转移,从而使新四军全军部队集中了,便于统一指挥打大仗。五、内战前夜年秋,我被调到56团当文书。在56团部作战室抄抄写写,有时跟随团部派出的武装分队检查韩庄至临城国民党守军往来车辆是否带有武器弹药以及人员身上是否有特务暗号和违禁品。他们老老实实接受检查,连军事调停三人小组也不例外。大约两个星期后,我调到二营五连当文书,接替抗大同学邵岱。行军时我背自己的行李另挂一皮包,内装有全连的花名册,武器弹药数字和一长条的图章:国民革命新编第四军第七师第十九旅五十六团二营五连。我们转战鲁南时,攻克沙沟镇,全歼伪军一个师。一九四六年一月我军与国民党签订停战协定。连长权坤山派四名武装战士护卫我到群众家里刮锅底的黑灰调水一大桶,用毛扫把当笔在泥墙上书写大幅标语,如:保卫抗日的胜利果实!反对打内战!中国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等标语。我在公路上检查站工作时,看到从韩庄方向经过沙沟路过的日本兵,大约千余人往北走,是到青岛去,准备回国,狼狈不堪,还向我们讨东西吃。昔日武运长久的雄风到哪里去了呢?为了阻止国民党军队的进犯,我参加了破坏交通、翻倒铁路,全连的同志扛枕木拿来烧锅,烤火。五连的武器弹药,大都是打仗缴获得来的,全连步枪一半是汉阳造,其他是套筒枪,有四个掷弹筒,每个战士有四枚手榴弹。一、四、七班各有轻机枪一挺。连长、指导员背的是德国造二十响驳壳枪,排长背的是小马枪。在当时来说这种武器装备是算蛮好的。六、学习报务技术我因有些文化,年5月调去临沂新四军军部转华东通校学习报务,发电报。同行的20余人,其中,大部分是文书。书记和少数排连干部到了离临沂25里的大黑庄,通校二队,吃的高梁米饭、小米粥、煎饼,每天练习抄写英文。当每分钟能抄到字时,就转而练习阿拉伯数码。另每周一天的政治课,有幸的是听到新四军副军长罗炳辉首长的报告。国民党军队进攻山东时,通校先后转移到滨海、胶东、鲁中。我在树林里抄电报,虽然有国民党的飞机扫射也毫不畏惧,依然是集中思想抄牧电报。大黑庄是解放不久的地方,常有国民党特务活动,深夜里还得站岗放哨,保障全队人员的安全。在开阔地放哨时,我们背靠背盯着左右前方。我手持79式步枪上了膛,随时瞄准,准备射击。到胶东时,第一次看到大海,开了眼界。这里是老解放区,群众阶级觉悟高,给我们送情报、站岗,对我们很热情,争着给我们洗衣服。我们好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为了节约伙食开支,我和王长江、钱真三人冒着零下10度的寒冷在鹅毛大雪中借房东独轮车去诸城县大店拉白菜。近回途中车坏了,我们饿坏了,只得吃生白菜心,直到晚上十点才回来。在诸城开展了三个月的整风运动。查祖宗三代是否做过坏事,写自传,做鉴定。我在班上什么都带头,阶级觉悟提高了,积极要求入党,并填写入党志愿书。年6月毕业,我被分配到华野六台工作。七、挺进大别山的难忘岁月年5月,华野副司令员粟裕传达中央指示,解放战争在解放区打下去,损耗太大,故要派清干的队伍到蒋管区去打,在敌人后方“大闹天宫”,与那里的游击队会合,狠狠打击反动派,牵制国民党军建立政权。于是由一、四、六纵队各抽出一个团人数组建一个先遣纵队,指挥机关司令员谭启龙。七支队由华野六纵队抽两个步兵营和另外成立干部大队以及司政供卫机关组成,由罗维道(原六纵队16师师长)任支队长,黄先(原六纵队17师政委)任政委。后由于目的地改变,则由饶守坤(原六纵队18师长)任七支队司令兼政委。此前是在河南省濮阳县清河头镇出发。出发前在一个树林(也是一片坟地)开了一个动员大会,由陈毅司令员讲话。他概述了三年解放战争的形势变化,指出现在我们的力量强大了,要向国民党进攻,共讲了三个小时,午饭是在树林里吃的。渡过黄河后,正赶上豫东战役开始。粟副司令要我们守杞县城。守城期间粟副司令给我们支队讲了话,在打开封豫东战役后,渡淮河,挺进大别山区。因为沿途是通过敌占区,当时无钞票。规定排以上干部都要背50块银元、首长则背金子。而供给部准备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以做军需,十几匹牲口驼着。七支队目的地是到福建省的深山里和游击队结合,建立敌后根据地。七支队、电台队长是徐中川,报务员有常玉林、唐王旺和我以及通讯员王金余、饲养员韩道奎等,另有12名战士摇机班。一匹高大的骡子驼着我们报务人员的行李。我们电台用的机器则是打仗缴获来的再生式三灯收报机、哈特勒发报机、15瓦马达。电台主要是与先遣纵队电台联络通报,及时接受上级的指示。在任何情况下,每到一地可能驻扎一小时以上的时间,都必须火速架线工作。我们电台人员时刻跟随饶守坤司令员行动,及时地收发电报,同在一个伙食单位吃饭,共一个党支部过组织生活。他是江西人,偶尔和我们开开玩笑,没有官架子。大别山区离国民党政府首都南京较近,是保卫其首都的重要之地,故派白崇禧部队扼守大别山区,防备我军进驻。大别山是个落后的穷地方,物资很贫乏,加上国民党军长期驻扎,老百姓几乎家家都无存粮。有的地方是敌我拉锯式地区,情况异常复杂。同时七支队尚远离刘、邓大军。七支队的活动真可谓是孤军行动。时而佯称是国民党军队,好顺利通过。然而我军纪律严明,群众不相信,询问我们是不是过去新四军高敬亭司令的队伍又回来了。领导上特别要求每个同志具有高度的组织纪律性,决不能掉队。支队尽量避免与敌军作战。当得知有敌情时大都是绕道而过。我支队急行军于中梅河、干叉河、乌沙镇、西汤地等地,都是为了避开与敌军的正面接触。倘若是遭遇敌人,那就毫不犹豫攻打之。时值寒冬腊月,零下8度,大雪纷飞。我们赤脚过河,毫不怕冷。日行百里,没有饭吃,缺盐无油,从不叫苦。一天深夜,通过霍邱县郊区时,我电台副班长王文海爬上电话杆切断电话线,敌人讲话都听得到。吹起部队集合号声,天空挂着照明弹,子弹在头顶上飞过。而七队支队仍是从容不迫的前进。支队驻扎西汤池,洗个硫磺温泉水澡,觉得很舒服,很快乐。年10月上旬一个雨天,七支队行军于霍邱山区。真凑巧,国民党一个保安团距我部30余里,同一条道,在前面行走。而后面40余里后面又有国民党一个团的部队与我部同道而行。两股敌人却不知道有我们七支队在同行。饶司令得知情况后,即挥军离开大路往东面山上小路走。支队安然无恙行走到30余里外,驻扎在一个乡公所时,伪乡长逃匿。支队唯恐敌人知道我军行踪,只得快速吃顿饭,即刻离开那里,继续向南而行。支队集合于一个山谷里,饶司令向全体指战员动员说,如今支队远离解放区,单独行动,要求指战员同心同德,听从指挥、服从命令,随时准备投入战斗。淮海战役期间,上级命令我们支队到蚌埠以前拆铁路,阻止国民党军队增援部队。战役末期,敌孙元良兵团溃败,南逃经过霍山时,遇到七支队伏击,消灭孙兵团直属机关一部,俘虏百余人,缴获电台数部,大多是军政部机器。这次伏击战可惜我们到得迟了一点,若我支队提前到半小时,敌孙兵团司令就将被擒获。支队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在舒城活动时,驻守舒城一个军,始终摸不到支队的底细。其小报上刊登:共军七支队活动于舒城山区云云。多时没吃过猪肉,食堂管理员买到四、五十斤猪肉。猪肉快烧好时,我们都期待晚上美味一餐。可侦察员忽报有情况,我们急促的离开驻地,顾不得等猪肉吃了。而通信员王金余,拿个大瓷缸仓忙盛了一瓷缸猪肉边走边吃。茶缸一时没有水洗,肉汤都干结着瓷杯,他又气又笑。淮海战役结束,舒城守军逃窜,七支队派干部接管,设县机构,县长由支队派出的人充任。七支队驻在离舒城郊区30里休整,庆祝淮海战役大捷,准备横渡长江。原先由地下党组织送给国民党长江守军高级将领重金,叫他们在深夜撤出岗哨,好让我支队渡过江。此事作罢,重金也白送了。徐中川队长是一个知识分子出身,他的人际关系好,领导有方,善于团结个陆固执的同志,对我很信任,给我思想和能力的提高帮助甚大。他的机务技术水平高,对收发报机、马达均能拆装与修理。住在阜阳的农村时,电台上一切用的东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切从实战出发,发报机,马达采取背囊式装配,以适合战斗的要求。所以从濮阳清河出发,先遣七支队挺进大别山,与国民党军队周旋,经过许多艰难险阻,直至到达舒城休整,电台的工作都很顺利,一切安然无恙,使首长很满意。南下先遣纵队下属一、四、七、九支队的步兵营回归原建制,纵队部机关进驻合肥。饶守坤司令员带我们电台机要股人员驻巢县城。饶司令说:我们先遣七支队从河南省濮阳清河头出发,穿过大别山,转战山区,与敌人周旋整整一年。千辛万苦,只牺牲一名战士,光荣地完成了上级所交给我们的任务。我去华野30军当副军长,你们电台机要人员随我一直,够辛苦的了。今天我们共同会餐,纪念这段难忘的日子。饭后,饶司令和我们合影留念(德兴市饶守坤公园后面三楼有我们九个人的合影相片)。此后我们电台机要股调到了三野九兵团司令部。八、为了新中国的诞生一九四九年三月,我被分配到三野九兵团司令部三台。这是战略台,是宋时轮司令员直接指挥20、26、30、33军横渡长江的电台,收发的大都是万万火急电报,工作十分繁重,我一上机就是三个小时手不停的收发报。台里的驭手韩道奎生病,徐中川队长叫我和一名见习报务员牵骡子运送行李,与兵团部运联处机务房同志一起行军。大雨天,泥泞的道路,十分艰辛。走了四五天,来到江边。正准备登船,因人多喧哗,又有火光,暴露了目标,忽遭遇英国军舰在江中开炮。我迅速的跳进战壕,炮弹从头顶飞过,幸免于难。翌日渡江,在广德公路上赶上了徐队长等同志,我风尘仆仆,不顾劳累,没有休息,继续工作。解放军所向披靡,追赶敌人。电台坐汽车南行,沿途,敌军逃跑后弃于路旁的尸体经太阳蒸发,发出异常的臭气,我们掩鼻而过。在广德战役中,由于我们电台发报及时,宋司令员果断的指挥,取得了全歼敌军七个师的重大胜利。及至解放上海后,宋司令电告通联处,查询那份及时的电报是谁发的?准备给予记功表彰,但因报务日记欠全,未能查到。报务主任陈乃新说:我们就做个无名英雄吧!路过南浔镇只有一小时,都架线工作,时刻接受华野首长的指示。驻扎淞江县,电台架设在茅屋里,电报多极了。我下班后登上宝塔嘹望,听到上海方向隐隐约约的炮声。上海大部分地区解放了,我们乘座着驳船拖的大木船开往上海。时值子夜,我站在船头上,遥望相隔80里路上海的夜景,那里的灯光宛若天上的繁星一般闪烁。船到码头停泊时,遇倾盆大雨,我的新军装全被雨淋透了,但还是很精神,整装进入了上海市区。上海解放了,解放军纪律严明,不进老百姓的房,有的解放军都睡在马路上。广大群众深受感动。通联处所属各单位进驻伪警察局的房屋。为了做好十月国庆节大游行的保卫工作,张克队长暨尚华和我到福州路建设大厦的八层楼上架设电台,守听郊外崇明岛电台报告,是否有敌人飞机来轰炸上海,并迅速告知首长和作战处。九、抗美援朝的战火洗礼年3月,我被提为三等报务员,为攻打台湾做准备,吴友成和我一起到淞江县举办实习台,我充当发报教员,训练从通校毕业的学员,为期三个月。我带实习生前往上海的郊区朱家宅,第二次训练报务员。这时我的发报技术大为提高,每分钟发报的速度高达个字以上数码,受到领导上的好评。年,我获知家乡土改,镇压反革命,群众诉苦,我家兄弟控诉了反动政府乡伪的罪行。国民党征兵委员陈从仁伏法,伪保长吴林兰得到了应得的报应和可耻的下场。随着形势的发展,上级称要到北方大练兵。我们电台人员乘火车抵达苏州,驻苏州一个国大代表别墅里。电台跟随首长,警备森严,不准外出,其任务是宋司令整编国民党军队16兵团。两星期结束了,我电台即跟随宋司令上火车开赴北方。铁路两旁都有民兵站岗,看来形势日趋紧张。我们生活很艰苦,吃的是压缩饼干,肚子疼痛,忍受腹泻。我三台是负责对26军电台联络,火车一路只大站,全是军人。到达曲阜,领导才开始动员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发扬国际主义精神。在沈阳做好器材上的准备,经通化开赴朝鲜的土地,打击美帝的嚣张气焰。时间非常紧迫,我没有发上大衣,(把皮大衣先让给前方战士穿)只穿一套棉袄和一双大头鞋,在零下40℃的严寒里忘我的工作。自踏上朝鲜土地后,经常乘座苏式戛斯一51汽车跟随宋司令的吉普车前进。一到目的地就不顾疲劳的指挥架设电台、收发报。有时高梁米饭吃不上,饿肚子,采野果、野菜充饥,剁被美帝飞机炸死的马肉吃(无油无盐)。虽然有美帝的飞机狂轰滥炸,电台的同志却是一条心拧成一股绳,同心协力把电报发出去。有的时候断粮,大家是一把炒面,一把雪充饥。更艰苦的是在雪地里露营。有的老干部说,过去长征,生活也就这般艰苦。在荒芜人烟的深山架设电台,挖一个掩体,坐地上工作,实在累了,就伸个懒腰,洗个冷水脸以振作精神。在野外露宿,每个同志拿出一张油布拼凑一个简单的帐棚,男女分别睡在不到40平方的帐棚里。一切为了战争、为了工作,大家视如兄弟姐妹,根本没有什么私心和杂念。为了保证电台的安全,我带领全体同志挖防空洞,时常睡在不见阳光的潮湿的防空洞里。除了三小时的收发报,我们还得参加抢修公路,去背粮食,什么事我都带头去做。住在江介洞底时,有一次正在紧张的收发报,遇到美帝F一86战斗机扔炸弹,疯狂的机枪扫射,我三台报务员韩秀珍正在沉着发报,马达被炸弹震倒了,我又扶起来完成了发报任务,到总结评比时,记了三等功。当时我台(宋司令指挥)与前指(陶勇副司令)电台联络时殊为困难,积压了一些特急报,事后兵团保卫部追查此事,结果纯属机器质量问题。五次战役第一阶段,我电台住在黄龙洞时,电报多极了。我军高射炮击落四架敌机,其驾驶员跳伞到深林中,敌人出动三十多架各种不同的飞机营救,在我台驻区盘旋,被我军高炮射击,敌机便不敢低飞。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我们还从防空洞中出来观看呢。生活很艰苦,我五个月来没有理过发,零下40度,根本没法洗澡。全电台人员身上生了许多虱虫。因跟随宋司令需要经常乘坐汽车,头顶上不时有敌机,司机只得闭着灯开车。陈部新电台队长下车拿白布引路开车,缓缓而行。零下40度的冰地开车,汽车的轮胎打滑,司机挂铁锁链,盘山路而行。倘若司机不慎,那汽车势必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定然难免。我们在内心里祈祷马克思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完成抗美援朝的艰巨任务。我入朝前选为党小组长,党支部委员。年正式任我为三台报务主任(连级)。抗美援朝五次战役第二阶段,因粮弹接济不上,仓促后撤。我乘坐功式戛斯一51汽车,像插筷子筒样的站立紧挤在车箱里,不怕困难,而且充满着抗美援朝国际主义精神,同志们有说有笑,有的讲革命;故事,有的哼小调、唱京戏……经过一夜的行程,当行至翻田洞,天将晓,陈均力参谋前面汽车路滑,勉强驶过,但未同我车打招呼,我车司机亦未发现路滑,结果翻车。21人中有20人都受创伤。我掉到深水里,头部左侧受伤,行李被水冲走,所有五部电台全部停止工作。我和陈素文、刘绿冰、事务长司有端伤员在两名通讯员帮助和两名军医护理下,在朝鲜老百姓家里养伤十多天。伤好后,我去八台当报务主任。电台架设在茅屋里,我和电台人员住在凄凉的山坡上,距我住处不到50米的树林,敌机疯狂的扫射,树叶被打得哗拉拉地纷落,而我台人员安然无恙。不久,我调三台当报务主任,驻在江原道的上西里老百姓家里,此时我学会了一些简单的朝鲜话。年中秋那天晚上,皓月当空,报务员工芝菁值班,摇机员小薄摇马达。他在门口前遛哒,忽发现有两名着朝鲜素装的人正在窥视我电台。他大吼一声是谁?转身去拿卡宾枪射击。特务还击一他,向东而逃。于是全台的同志出动抓特务,追踪未果。据保卫部同志的分析,敌特是刺探电台的位置,好派飞机轰炸。每次战役后都要开会评比总结,那时由钓王丽明记录,并整理上送。年11月间,我离开了兵司三台,与崔俊同调去23军,我任二台队长。在那里人面生疏,一切都要从头做起。电台的工作很少,我就发报给那些新报务员抄收,以提高他们的技术能力。年12月中旬上午九时许,我率二台一行20余人从23军后勤部住地迁往司令部,途中是一大片开阔地,突然两架美机F一轰炸公路上的木桥并扫射我电台,我情急智生,突然发现左侧有一长深沟,我当即大声下令全台的同志快速滚到沟里去,倾刻间弹如雨下,敌机弹尽后离去,全体同志安然无恙,同志们喜庆的说,是马克思保佑幸免于难。不久通讯科陆副科长交待新任务,要我在二天内做好一切准备,率领全台同志去平康接合部前线指挥所工作冒着零下40多度的严寒,天空飘落着鹅毛大的雪花。脚穿着三斤重大头鞋,为了避免敌军发现,我台人员全都反穿大衣(大衣白羊毛伪装与雪地相似)防止暴露目标。这是一个极不平常的晚上,因为前面山岭上有侵朝的前线敌军的指挥所驻守,我带着电台人员是要从其山脚下穿过。稍一不慎就会出意外,真是惊心动魄的行动!周洲参谋在前带路,我深知道电台是首长的耳目,必不可少的指挥作战工具,我寸步不离开收发报机马达这个命根子,我佩带51式手枪上膛,时刻准备射击敌人,保护电台的安全。最后顺利的到达平康住地与24军接合部电台一起工作。24军军长皮定钧还到我电台看望,问候工作、生活情况。我在平康指挥部完成任务,快停战了九兵团通信处长郑家黄。他对我很关心,即电调我回祖国。两年零八个月抗美援朝,经过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荣获抗美援朝军功章归国。十、守卫海防前线回国后,我即被调去浙江舟山定海白泉65师,先后当参谋,独立通信营技术付营长,于年冬授予上尉军衔。年春,经军属刘兰芝介绍,与翁寒珠在年6月9日完婚。同时举办婚礼的有营长张广达夫妇。次年得子海阳,女海舟。之后调66师任独立通信营副营长以及大衢岛守备区通信枢纽部副主任。年晋升大尉军衔。守岛八年的生活的确艰辛,有时在春节正在吃晚饭也被首长叫到基层连队去检查战备情况。大衢岛是舟山岱山县管辖的一个行政区,长36里宽20余里,原是64师一步兵团防守。年彭德怀国防部长视察时指示成立大衢守备区,下属大小岛屿部队,机枪、大炮装备,对付蒋匪入侵。大衢的倒斗岙,距离岱山东沙角的水路40余里,民间运输往来唯一的是中浙15号机帆航行。当时尚未建造码头,有时还得赤脚涉水上船,若风平浪静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可抵达,但天有不测风云,当机帆船行至中途,海上忽然括起6—7级风时,海浪起伏两丈多高,始则晕船呕饭吐黄水,真是呕痛肝肠好像大病一场,但是为守卫海防,保卫祖国,毫无怨言。这些年中,先后去镇江、重庆通校干训队学习并毕业。年,我被调去北京部队,到防化学兵事学院(前哈军工的六系)教务处工作。始驻西安郊区的户县农村三个月,点煤油灯,吃杂粮,后搬到长春教务处工作。工作是与那些高级知识分子打交道,多年的报务技术全用不上了,业务不对口,积极要求转业。年6月,上级批准了我的转业要求,于是,告别了在部队革命十九年的周年军旅生涯。吴齐鸿书4年10月28日于工商大楼二楼宿舍年4月重新修改后记之二(田青—。鄱阳县油墩街人。年参加工农红军。年任中共鄱阳县地下书记、年任鄱北地下党组织特派员。他是个工农,长期做篾匠谋生,同时为共产党秘密的做地下工作。年3月间,田青与鄱阳县茶塘村的新四军军属陈水红(新四军七师沿江支队的锄奸股长刘水泉之妻)带我和杨某等一行十余人去参加新四军。从茶塘出发,沿途鄱阳县的十门街,以及安徽省的东流县至德县,继而迁回到江西省的彭泽县的农村东冲王家住下,以等待刘水泉的部队来(此地是新四军五、七师的民主政府所在地)。年鄱阳解放后,田青任县副大队长、县委副书记、副县长、县长以及“文革”后任鄱阳政协副主席等职。(田青.12.15在上海病逝,终年72岁)吴齐鸿书4年10月28日后记之三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主要经历:新四军第七师五十六团五连文书。新四军七师十九旅文工队员。华野司令部电台见习报务员。华野先遣七支队电台报务员。华野九兵团司令部电台报务员兼报务主任。志愿军九兵团23军电台队长。65师通信参谋。65师独立通信营副营长。66师副营长舟嵊要塞大街守务区通信枢部副主任。防化学兵军事工程学院(前哈军六系)教务处教务助员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学历:.5新四军七师抗大第十分校五队学员。.6新四军军部通校二队学报务兼毕业。.7南京军区镇江通讯干训队学通信技术兼毕业。.5重庆通校干训队学通讯技术兼毕业。参加战役时间次数职务:.12新四军五十六团攻打鲁南沙沟文书。.7豫东战役,报务员。.11淮海战役,报务员.5战上海报务员。—.10抗美援朝2—5次战报务主任电台队长。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服务主要经历:新四军第七师抗大第十分校五队学员。新四军第七师五十六团文书。新四军第十九旅文工队队员,华野通校学报务。华野六纵队见习报务员。华野先遣七支队电台报务员。华野九兵团报务主任(.3)年九兵团23军电台队长。.师通参谋。.师独立通信副营长和66师独立通信营副营长。.5大衢守备区通信枢纽部副主任。.7防化学兵军事王程学院(前哈军工六系)教务处助理员。参加豫东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战上海抗美援朝2—5次战役。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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