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涉险川月峡
5点30分起床,吃了些面条,赶到小桥村,已是9点。我晕乎乎地从车上下来,教授已经把旅行包背到了身上,一个村干部帮教授准备好了一根树枝做拐杖。
原来,川坳、茶坪、报木、月光四个村的村干部都来了,他们今天要带着教授穿越这条大峡谷——川月大峡谷。
其实,这是一条原生态的河流,没有名字。她美丽得就如一位锁在深闺人未识的妙龄少女。只是在临村有一条姑娘河,早早为游人所爱,她便羞涩地躲进大山里,怕遭人嫉妒。不过,有人撩起了这位少女的春心——川坳、茶坪、报木、月光的村官们要把这位藏于闺中的少女推向前台展现她的美丽了!教授是村官们请来的化妆师,这位春心萌动的少女,需要教授来梳妆打扮抬高自己的身价。
奉昌发是茶坪村的村主任,颇有文采,茶坪村的景点命名与传说的整理,大多出自于他,三十来岁,有种很沉稳的直觉,他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名字,生怕委屈了这位美丽的新娘。
“从川坳起,经茶坪、报木到月光,就取头尾二村的一个字合成川月风光带,谐音穿越……”奉昌发说。
我们沿着这条莫名的河床逆流而上。教授边走边问村干部:有什么想法?你们是如何保护赤鳞鱼的?是否可以成立一个自然环境保护基金会,对举报电鱼、毒鱼的人员给予重奖?对自然环境保护有功之人给予奖励?这里要做为一个景点,命名了没有?如何让景点说话?如何……
两岸的鸟叫声伴随着竹涛,宛如一首古朴悠深的歌。小小的鱼儿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游荡着,无视我们的到来。只有石波、辣波(稀有蛙类)惊恐地跳入水中,躲避着我们的“侵略”。青山倒映绿水中,倒映在石臼里,构成一幅幅山水画卷,令人陶醉。
有人惊呼:“教授落水了……”
我一回头,猛然看见教授在村干部们的簇拥下,被拉出了水,坐在石头上。教授笑着说:“鸡公吸水了……”
我们一行继续前行,有人唱起西游记里的歌。这情,这景,大家围着教授,叽叽喳喳,嘻嘻笑笑,有如保护唐僧取经一样,真是有些滑稽。
虽然有村干部们护驾,教授还是被摔伤。教授的大腿上肿起了一个大包,两腿都被荆棘割了几道口子,渗着鲜血。
下午2点30分,我们上了岸。教授的夫人从杭州赶了过来。这也难怪,教授来山里快50天了。
我们在茶坪村见到了教授的夫人,还有岳母。夫人漂亮,看上去不像是一个退休了的老师。教授的岳母是一位慈祥的老人,一见面,就叮嘱自己的女儿:要极力支持教授,为老家新化多做些事情。夫人娇嗔地埋怨了教授几句,教授憨厚地笑了笑,又和我们出发了。教授把夫人和岳母亲打发走的时候,还不忘告诫:“你们到哪里,都不许得老百姓的便宜,一定如数买单……”
8月7日,讲课茶坪村
下午2点,一阵雷雨过后,天气显得更加燥热。川坳、茶坪、报木、月光的村支两委干部、党员、组长、农家乐老板和群众骨干都来了。茶坪小学的操场里顿时热闹起来!
看上去,他们对教授很是恭敬,丝毫没有陌生胆怯的感觉。雷声阵阵,天上却显得一片蓝,没有下雨前的积雨云。报木村支书崔林海说:“这雷声是出征前的号角,预示着我们发展旅游的号角吹响了!父老乡亲们,我们不能临阵退缩,大家准备好了吗?”
川坳村的支书奉乐山,则在烈日下做着笔记,额头上的汗水滴到笔记本上,留下一圈汗渍,他只能间断地在本子上写着。
教授坐在教学楼走廊下的阴凉处,手持话筒,为多位父老乡亲讲课。这个阴处,是教授唯一的特殊待遇!但教授也不时手持话筒,来到群众中间,与群众互动。
教授中暑了。昨天晚上4点就起床,呕吐了一阵。头晕眼花,踉踉跄跄,早晨也没吃东西,中午勉强吃了些饭,就来到讲台。刘老师与伍老师多次向我讲,但愿教授能挺住。他们也想取消这次讲座,直接送医院。但教授不肯,一定要讲完这堂课。
“教授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要是身体出了问题,我们怎么向夫人交待!”刘老师十分担心。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多人坐在操坪上,听教授讲课。他们除了用掌声赞许之外,就是用恭敬和专心从心底里对教授表示感谢!尽管这时的温度是34度,但是,乡亲们鸦雀无声地听教授讲课。没有议论,甚至没有扇子扇风。
为了这场讲座,教授精心备课。三天时间里,走访了四个村的村干部、农家乐老板、党员、组长、群众代表,倾听了民心民意民情,用他的双脚丈量了川月峡谷25公里河流,对所有的景点都有详细的记载和照片。
两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的讲课,时常被掌声打断。报木村退休老干部刘用俊老先生代表四个村的群众向教授深情地鞠了一躬。刘用俊老先生说:“大家说说,教授不辞劳苦来到我们这个穷山沟来做什么?去年,我们用舞龙来迎接教授讲课,有人还嘀嘀咕咕,说一个教授来做什么?现在,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日久见人心啦!教授告诉我们保护自然环境,告诉我们讲究公共卫生,告诉我们发展旅游事业,告诉我们开启文明,告诉我们摒除陋习,难道错了吗?事实证明,我们按着教授讲的做了,我们得到了实惠,来我们这里旅游的人数在增加,我们的收入在增加,我们的知名度在增加,来这里投资的老板也在增加。政府对我们越来越重视,县长来了,市长也要来了,将来我们还要迎接省长的到来……”
一个为老百姓干了40余年的老共产党员,从政府部门退休的老干部——刘用俊先生对教授的评价,是不是可以诠释王国安教授为什么来新化呢?群众的掌声和口碑也该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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